我喜欢槐花,它总是在五月里开放。 有一次与朋友闲聊喜欢什么花,当听我说最喜欢槐花,朋友很是不屑地反问道:“槐花也算是花?”我当时无语。 槐花不是花吗?它高雅飘逸,却无半分造作;它晶莹剔透,来自天然。我喜欢槐花,不是因为它的华贵,是因为它的气质。 当然,幼时对槐花的认识并非是它的高雅,而是它的香甜。现在人们对野味的追求是在吃腻了美味佳肴之后,而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村里人却是为了节省几颗粮食而去寻找能够济食的东西。外婆家所在的村子就有一种叫做“花饼子”的吃食。 所谓“槐花饼”,就是把摘来的新鲜槐花洗净淖水,与玉米面和在一起,加少许豆面、盐和葱花,然后一团一团地贴在底下烧着柴火,抹有稀少香油的大铁锅里。“花饼子”出锅时,香味扑鼻,松软可口,放在嘴里就化渣。在有的人眼里,“花饼子”只不过是玉米面里掺了些槐花而以,但在我的记忆中,那已经是童年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了。 小时候,外婆家就在艾坪山上,大大的院坝里种了三棵槐树,也许正是因为吃的诱惑,我学会了爬树。每年的五月初,当槐花的幽香弥漫院坝的时候,我便跃跃欲试了。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篮筐、镰刀和钩子爬上树去,弟弟站在树下,跳着、笑着将槐花接满一篮筐。弟弟不怎么喜欢吃这个“花饼子”,可他却喜欢槐花树枝编织的帽子,为了慰劳他在树下捡花的辛苦,我总忘不了为他编织一顶“槐花帽”。 也就是在那个季节,村里几乎每家都有吃“花饼子”的习惯。黄昏来临,村子里升起缕缕炊烟,新鲜的槐花和着玉米面的香味,随炊烟在村子上空飘散。正在玩耍的孩子们,提早收了“游戏”,循着父母的呼叫声各自回家,去享受那个季节特有的美味。 如此钟爱槐花,也因它吃过不少苦头。被树皮刮过,被树针刺伤过,甚至从树上摔下来过。但记得最真切的还是被蜜蜂蜇的经历。那次我扛了几根开满槐花的树枝,心里正美着呢,只见几只蜜蜂循香而来。我挥动树枝企图赶走它们,不想由此遭劫。耳朵、脖子被狠狠蜇了几下,当时便红肿起来,于是一把扔了树枝,大呼进屋让外婆调治。 吃过苦头却始终不悔。每年在槐花盛开的季节,我仍不忘去树下转一转,闻一闻,使劲吸一口气,槐花的香味瞬间沁人心脾,一如从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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