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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 发

2014-7-18 14:45| 发布者: 陈利娟| 查看: 573| 评论: 0|原作者: 邹利俊|来自: 天雁公司

      50岁以前,都是别人给自己理发。
      小时候,一般是星期天,母亲命令式的安排,挨着个儿给父亲和我们兄弟仨理发。母亲手里一边麻利的推着手动理发推子,嘴里一边唠唠叨叨的说教。
      理完发,地上一堆堆乌黑的碎发,父子四人清一色的盖盖头,那时的盖盖头总是遭人取笑。记得当时既不情愿还有点烦,可没法子。现在想来却是无比的温馨。
      读高中的时候,偷偷的让同学免费理了一个光头。第二天清早被母亲发现,又骂又打的挨了一顿,说是不学好。
      长大后有了收入,第一件事就是到理发店去理发。虽说理一次一毛钱,母亲看着却怪心疼的,老是嘀嘀咕咕。可是,儿大不由娘啊。
      这一理就是三、四十年。一般就近在厂区住家范围的理发店,从一次一毛钱理到8块。难得有一次去市区理发,价格贵的难以承受,记得理过最贵的一次是50块。几十年下来,发型变化从西装头到平头再到最近10年的老向头。按照平均20天理一次发,理发次数将近700,理发费少说花了三、四千。且不说偶尔理出来的头发不尽人意,或者刮胡子的时候,破点皮见见血,最关键和烦人的还是十有八九的等待。
      直到去年春节前的一个周末,到父母家探望。一进门,父亲就说,你哥先前来帮我理发,我正好不在家,电动理发推子还放在这,你能不能帮我理一个。
      80多岁的父亲,花白的头发已经盖住了耳尖,嘴唇周围以及部分脸颊和尖尖的下巴上长满了花白的胡须,瘦削的脸更加显得清瘦。
      我思忖了一下,胡子倒是自己修过,虽然理发看过成百上千次,但从来没有动过手。于是,口头上只答应帮父亲修修胡须。
      父亲急了,嚷道,光头还不容易,我是不方便剃脑后,不然自己早理了。
      我不好再推辞,插上插头,推动开关,拿起电动理发推子小心翼翼的往父亲头上靠过去。心里原本想着给父亲剃个西装头的,可是父亲的头发伏在头皮上,用梳子梳起来,推子过去不是少剪了就是多剃了。折腾了老半天,感觉父亲的身子往直里欠了好几次。加上那把老旧的电推子,除了插头老是接触不好而停摆,还时不时的嘎嗒嘎嗒作响,好像在催促着我。父亲的头发却总是长长短短、坑坑洼洼的。我心里着急,手心冒汗,手也有点抖了。
      这时,坐在旁边的老母亲开始说话了,是吧,看事容易做事难吧。长的头发先要用剪刀剪,然后再用推子推,推的时候要借助梳子定位,挨着梳子推……
      虽然有老母亲在旁边指点,老父亲的头发最后还是被剃得光光的完事。
      轮到给父亲修剪胡子的时候,我很拿手的剃光父亲唇下和脸颊上的胡须,剪短并留下了唇上的两撇和下巴上的一撮。父亲光光的头,瘦削紧板的脸,整齐的两撇和一撮胡须,薄薄的两片嘴唇完全露了出来,看起来既威严又卫生。我喜不自禁的拿起一面镜子照着父亲,同时嘴里对着父亲喊了一声:斯大林同志,请看。
      老父亲照了照镜子,像个孩子似的咧嘴乐了,露出仅剩的一颗大门牙。
      后来,我特意在淘宝网上购买了充电式静音电推剪套装,业余时间为父亲、兄弟还有自己理发。虽然儿时的青丝已经不再,那挨个儿等待母亲理发的温馨感觉却一次次在心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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