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升起来了,很亮很圆,无意间的指尖却见证了岁月的变迁。 ——题记 今晚是三十年来最美的一轮月,我和爸爸搬来木凳在阳台上观月。这已经是我此生第十六个这样的夜晚,我不再扎着羊角辫,而月呢,仍白美依旧。 夕阳早已落下,天边点亮了几缕淡而飘渺的白雾。秋天了,风也已经很涩,吹拂着天边宁静的孤云,带来一阵苍白的空落。“看来月出还早!”爸爸把手放在凳上一撑,站起来,“丫头,爸去给你拿你最喜欢的糖炒栗子。”我满生欢喜,开心地应了声好。确实,已经好久没有吃到糖炒栗子了。月色阑珊,引来一阵寂静的思绪。 那些年的中秋,很热闹,我们在院也在阳台。我扎个蓬蓬的羊角辫,抓起两个木凳就往外跑,“爸爸,栗子,栗子!”爸爸总是在后面叮里哐当摆弄一阵,带包栗子,带罐水,带个小盆,一路哐当地应。“来了,丫头!”待他扑通一声坐下,我就伸出手在他的栗包中掏出好几个栗子,然后我们就欢乐地看月,他边看边剥,嘴上总泛着微笑…… “丫头!”爸爸叮叮当当地走来,放上小桌,摆个盆,往上搁一包甜栗子,像往常一样地,却又不同于往常地轻笑着坐下来,吁出一口长气。我看了看他,额上的皱纹里渗着点点汗珠,怕是累了,热了。 月儿在升了,拨开了前面飘渺的雾;外面,秋夜,很静很静。我露出标志般的虎牙,在栗子上一磕。这儿,很乐很欢,叮里当当。 十几年都过了,我这剥栗子的技术依旧差劲,似曾相识。喏,爸爸抻出手来,手掌中躺着一颗剥好的栗子,好似那仗月亮透彻得金黄。我下意识地探出指尖去拿,却碰到了爸爸手中栗下的掌心,硬的,略带苍白的老茧布满他的手掌。 那时,我确实一呆,我的指尖仍未将那颗倾满的爱心拾起。爸爸的手未动,我却看见爸爸的眼里有金色的月儿缓缓升起。 那时,我确实呆了!我的世界早已布满秋日的皱纹,我的世界早已嵌满斑驳的灰墙,我的世界就在我指尖的温度慢慢变凉的苦涩的秋风里,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慢慢变老。 那时,我触碰的掌心却触动了我十几年未曾长大的心。 我终于明白,我在观月,我也在见证岁月的变迁;我也终于明白,老爸额上的皱纹里所嵌入的汗水,只是在说,老了,老了;我也终于明白,这叫做触动,时光在流,月也会老。 我还是接来那颗栗子,“爸,别再给我剥啦,你剥的应该你吃。”我觉得心沉沉的,再看,爸的脸还是泛着微笑,再看那圆月已经登上天堂…… 今晚,月,又大又圆。 见证我成长的,是秋夜触动我的指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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