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临近,无论是商业街区,还是市场地摊儿,各类多姿多彩的春联、福字争相斗艳,烫金的、镂空的、大气的、羊年造型的……应有尽有,使人眼花缭乱。举目四望,纯墨手写的已不见踪迹。时代在进步,人们的生活节奏也在悄无声息地加速,一些儿时的物件已慢慢退出历史舞台,想伸手抓住它的尾巴,却只能让留下的残影在记忆中回味。 小时候,临近年关,大约从小年开始,家里总是会陆续收到很多卷的红纸。当然,这不是新年红包,而是邻里街坊托老爸写春联呢。老爸虽然一生务农,却写得一手好字,无论是硬笔还是软笔,在村里都小有名气,每年找他写春联的人不在少数。于是到了腊月二十八这一天,老爸会集中用上一小天的时间把这项艰巨的任务完成,而我作为小帮手,也会呆在家里,帮老爸打打下手。 吃过早饭,把桌子收拾干净,备好毛笔和墨汁,准备工作就完成了。打开一卷红纸,根据纸的尺寸不同,老爸就知道要写几副春联,再除去农家必备的身体健康、出门见喜、六畜兴旺、金鸡满架、出入平安、五谷丰登等吉祥联,剩下的多写几个“福”字准没错。 看老爸写春联是一种享受,似乎所有的好词、好句都在他的脑子里,信手拈来。酝酿好了要写的内容,将春联纸按照字数折叠出折痕,展开、铺平、提笔、誊写。写春联需要全神贯注,这个时候我也不敢打扰老爸,只有在他写完一联的时候,帮忙收起,铺在炕上晾干。不一会的功夫,整片炕上就摆满了写好的春联,满屋子充满了“墨香”。在墨汁干后,再把一副副春联收起,放好,等待邻居来取,还要准备为下一户继续晾春联。 在老爸起来活动筋骨的时候,我会偷偷地执笔,在自家春联裁下的“边角料”上写几个字,等老爸回来接受他的表扬。老爸从来不打消我的积极性,每年到最后的时候,老爸都会留几张“福”字和“酉”字(农村用来代替“福”字)让我练手,也会在大年三十将我写的很没有风骨的字贴在家里的墙上、柜上或是缸上、水井上。我记得有一年,在老爸的指导下,我还写了一副小小春联贴在了灶王爷两边。每次看到那些字,都会乐得只看到一口小白牙。 大年初一去拜年,从东到西、从北到南,走过大半个村子,每当看到村民家的大门上贴着老爸写的春联,那股得意劲儿就别提了。 后来,人们逐渐接受新事物,对现成的春联也不再排斥,也有的为了图省事儿,直接购买春联,手写春联越来越没有“市场”,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家里瓶子里的墨汁干掉了、毛笔也沾染了灰尘,老爸也不会再在腊月二十八坐得腰酸背痛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到年关,看到那一条条卖春联的街,都依稀看到老爸那坐在桌前笔直的背影,还有那个拿着毛笔写福字的小小人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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