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微笑——记西藏旅途中的一个微笑

如果我问“给你一颗糖果，可以换你一个微笑吗？”，请问你会怎样回答我。我得到的答案如下：

“我不吃糖，糖吃多了不好。”

“为什么？”

“难道我没有笑吗？”

······

我很好奇一颗糖果究竟能换得怎样的笑：苦笑、讥笑、皮笑肉不笑······

去西藏之前，在准备各种必需品的时候，我记着一件事儿：给藏族小朋友准备文具和糖果。到达西藏第一日，在拉萨，这里与普通城市没有多大差异，只是天蓝一些、云白多一些、房屋矮一些、肌肤黑一些、只是有一座神圣的布达拉宫、有不少转经人，所以在这样的地方我没有机会送出我的糖果：糖果一粒不少地呆在行囊里。

次日，我们一行人向着珠峰出发，一路上我仿佛都在寻找小孩子，可却不得如愿。忽然，我意识到自己仿佛是将糖果当成了一个任务，我开始放平心态：它只是为一场随缘而准备，不是体现我同情心、怜悯心的任务。于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我遇到了糖果的主人。

我们到达某个县城准备用餐时，当车门打开只见一个小男孩前来拦住我、摊开双手，他并不知道我准备了糖果，所以他的意图并非糖果，而是人人都爱的——钱。我当即告诉他：“不可以给你钱的，但是可以给你糖果，好吗？”他点点头，我看着后面一个小女孩也跟了上来。我回到车里抓起糖果再出来，把糖果放在他们手上，我看见他们笑了，笑得很甜，就如他们手里的糖果一般。他们道谢后开心地离开了，而我跟上大部队进入餐馆用餐，当我们快速用餐完毕走出餐馆时，在不经意间我远远地看见了刚才那两个小孩，却发现他们旁边多了一名青少年，他的动作让我猜想到他正在教训那两个小孩。我想原因是他们得到的只是糖果。这时，我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也许我给他们钱，哪怕是一元钱，他们就会免去一顿教训。但是，转念之间，我否定了我的自责，因为他们拿到糖果时的笑不是苦笑、不是讥笑、也不是皮笑肉不笑，而是发自内心开心的笑，我不知道如果我给的是一元钱他们是否会那样的笑，也许他们会嫌少而苦笑，也许他们会因为我的‘小气’而讥笑，也许他们会不得已表达谢意而皮笑肉不笑；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否因为我的一元钱而免去这一顿教训；我更不知道下一顿教训会什么时候降临；我不知道小小年纪的他们对自己这种行为的是非能否分辨；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单纯还能保持多久。我只知道我宁愿拿一把糖果换得那样的微笑，而不愿拿一元钱去支持幕后人的“事业”。我在心中为因我而起的那一顿教训向他们道歉。

时间推移，我却一直在冥思苦想，我想也许他们知道那样的结局却单纯地选择了糖果而非死缠烂打得到我的那一元钱，只因他们还是单纯的小孩子，只因他们抵挡不住糖果的诱惑，只因他们平日鲜少能吃到糖果，所以他们不会思考多吃糖果的坏处，也不会思考自己的微笑与糖果的关系，更不会思考别人是否有什么居心而给糖果。如果时光倒流，我还是会捧出一把糖果换他们糖果般的微笑，只是会‘啰嗦’一句“小朋友，糖果是你的微笑换来的，钱是需要靠自己的努力赚得的，而非伸手向他人要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是错，可是我选择坚持这样的原则：微笑只能换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