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的一端套着个小木栓,已看不出来是系的什么结。这个结从开始系上就没有解开过,而多年的摩擦让它已然光滑得在阳光下有些发亮。此时它正拴在老牛的鼻孔上。 老牛依旧用那么悠闲的神情嚼着干草,慢慢地顺了一下穿过鼻孔的绳子,以免挡住它的舌头从口中进进出出。重复着娴熟的动作让它的嘴边泛起了白沫,仿佛这一口干草嚼了很多年一样。是的,它已嚼了很多年的干草,或者用我们人类的语言来讲,它已经老了,很老了。 小牛棚的旁边放着一堆枷,看不出仔细的数目。有的已经散架,还生出许多蛀虫,把那枷啃食得面目全非。放在最上面的一把枷看起来很新,应该刚从牛背上拿下来,没有磨光顺的棱角处还带着少许血渍,和牛背上的凹痕相对应起来。但是这把枷不会再出现在老牛身上,因为它已经老了,再也驼不动它了。 主人从外面割回来一些水嫩的青草,跟在他身后的有一头健壮的大水牛,老牛低头吃了几口青草,神情依旧悠闲。一把刀子从它的鼻子旁边划过,那依然光滑的绳子断开了。主人把它带到了山林深处,让它终老。 …… 大水牛显得有些不习惯,时而传来几句主人的喝声。老牛站在山坡上,望着它耕耘了一生的土地,没有任何的表情。它又抬头看了一眼地里的大水牛,忽然觉得那生疏的步伐滑稽得有些好笑。 地里的大水牛当然不知道这些,仍努力地拉着用皮绑过的新枷稳步向前。它当然也不知道,山坡上的老牛看完这一幕满意地吃了几口青草,然后缓步走进山林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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