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心情

早上出门，天空下着细雨，微风习习，风吹雨点打在身上感到无比清凉。快步穿过街道，一头钻进出租车，摇下车窗，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看细雨摇曳，晨雾缭缭。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路边行人撑着伞，偶尔看见陌生的面孔从眼前一闪而过，回过头却始终想不起那张曾擦肩而过的容颜，就像我们大多数人，行色匆匆，彼此不过是生命中可有可无的过客，没有什么值得怀念。雨刷不停的左右摆动，刮开飘散在挡风玻璃上的雨线，窗外的雨点时不时的打在胳膊上，颈窝里，穿过皮肤，浸透心脏，似乎变得有些心浮气躁。电台广播传来不知名的歌曲，轻柔而安静，就像这样的天气，就像这时的城市。

在黄花园大桥北桥头，遥望烟雨缭绕的渝中半岛，恍如人间仙境，脑海突兀的想起网上一段颇具文艺范儿的神翻译：你说烟雨微芒，兰亭远望；后来轻揽婆娑，深遮霓裳。你说春光烂漫，绿袖红香；后来内掩西楼，静立卿旁。你说清风轻拂，醉卧思量；后来紧掩门窗，幔帐成殇。你说情丝柔肠，如何相忘，我却眼波微转，兀自成霜。我想文字能表达的只是意境，无法直观，也许不同的人看同样的景会有不同的感受。就像此时此刻，或者上述文字和此情此景本无关联，但那个瞬间，偏偏想到了，只是这样。

途径袁家岗，头顶轻轨正缓缓出站，雨水模糊住视线，依稀看得见慵懒的上班族和出站的列车一样，调整着状态，加速奔向各自的终点；街边卖早点的已经张罗好那份属于自己的小小事业，正有条不紊的给早起的各色顾客送上热气腾腾的油条豆浆；还有守候在医院附近的棒棒军，一根棒棒耷拉在肩上，躲在屋檐下避雨；当然更有身边专心工作的出租车司机和正在上班途中的自己。

我不知道周围的这些人有没有注意到当时不同寻常的天气，即便注意到了他们又有怎样的感受，或者有的人想的是一段话、一件事、一首老歌、一样物品，当然还有可能是一个人。心头的杂念千丝万缕，无法归一，只是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来了又去，于是自嘲的微笑起来，你永远猜不透别人，纵使最熟悉的那个，就像你永远没法预知将来，确切的说，哪怕是下一秒。人们在不确定中挣扎着想抓住某些东西，不是因为生命的不可或缺，而仅仅是因为不确定。

我是喜欢雨的，它让我感到一种虔诚的洗涤，同时也喜欢雾，雾里看花，雾非雾，花非花，朦胧中使人产生无限遐想。临近终点站电台广播正播放张艾嘉的那首老歌：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有些东西你曾拥有过、失去过、开心过、伤心过、徘徊过、放弃过，不管结局是什么，终归经历过，也就足够。你所经历的就是你的，别人代替不了，恰如饮水，冷暖自知。

打开车门，看了眼天空，雨水飘飘洒洒，远处依旧是云雾环绕，雨雾天，真是少见，正如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