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龙舟

“轰！”一声炮响，震耳欲聋，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龙舟“起驾腾水”了。岸边上的人群鼎沸了起来，锣鼓喧天，彩旗飞舞，加之卖瓜子、卖花生等卖小吃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热闹极了。

每到端午，回首家乡看龙舟，顿感乡音、乡情、乡恋是那样浓厚，虽然离开家乡四十多年了，但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情感怎么也挥之不去。老家距离湘江岸边半里多路的城镇里，端午节来了，街上的家家户户除了买棕叶、糯米、绿豆包棕子之外，最盼望的就是到湘江岸堤上看划龙舟比赛。记得那年端午，刚吃过早饭，街上的老人、小孩、男人、女人便结伙搭伴往河边走去。孩子们跟在大人的后面，蹦蹦跳跳好生欢喜。九点钟不到，湘江两岸已是人山人海。邻居唐爹和我们几个孩子守在岸边的一个角落，静静的等待龙舟“起驾腾水”。唐爹说，划龙舟是有规矩的，每条船39人，船头上是一个人敲鼓，船中是一个人敲锣，船尾是一个人掌舵，船两边分别为18名划桨手，所穿的短褂子颜色都得一样，龙舟分为红、黄、白、黑四种颜色，寓意四海龙王。靠城沿江两岸的村、镇都有一条船，每年都得参加比赛。唐爹说，镇里是条“黑龙”，每年镇里喊一帮学生娃娃划，总没划赢。今年，又挑选了一帮高中生，还训了个把月，这一回可得扬眉吐气呵！说话间，突然土炮响了，鞭炮响了，龙舟上的锣声、鼓声更响了，岸上两边的人群都沸腾了起来，四条龙舟在河中博击浪花，激烈竞划，岸上的人群“加油”声如排山倒海。不知唐爹哪来一股劲，都快70岁了，他一边大声叫喊“加油”，一边狠劲跺着一只脚，震得地上的尘土四溅飞扬。我环顾四周，好多人都在跺脚加劲呐喊，好像他们也在比赛似的，顷刻，整个人群上空腾起了一层浓浓的“雾”。我和几个孩子也弄不清输赢是啥意义，也一股劲的跟着大人们吆喝。快中午了，龙舟都一一靠岸了，一阵热闹的鞭炮声响起时，人群渐渐散去。唐爹拉着我们几个孩子，一边往家走，一边说：“今年比赛来劲，镇里黑龙赢了，你们长大了，要练力气，参加比赛为镇里争光。哈哈……”。

如今四十多年过去了，可我从来没参加过划龙舟比赛，但每到端午节却又想起家乡看龙舟比赛的情景，尤其是每条龙舟同心协力往前划的拼劲和众人呐喊加油的呼声始终在记忆深处翻滚，也许这就是乡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