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挎着书包跑回家,冲我爸喊:“爸,下午老师让做20个木棒,5个5个绑在一起,教我们数数。”爸爸让我先去吃饭,自己从后院的洋槐树上砍了几根线条比较好的树枝,用砍柴的刀子认真的“打磨”着。 “还没有弄好啊?要迟到了!”吃完饭后,等了许久,我气愤愤地说。 “马上就好”,爸爸把做好的小木棒塞进我的书包里。 “给你做了30根,不够了回来再做。” 我飞一样跑到了学校,可还是迟到了,我的课桌在中间第一排,老师的眼皮底下,老师喊我坐下,问我有没有带数数用的道具,我大声地答道:“带了!”然后从挎着的书包里拉出了几长条绑在一起的小拇指粗的木棒,摆满了课桌,老师和同学惊奇地盯着我,才发现所有同学手里只拿着一盒火柴,我低下头,脸瞬间通红,羞愧自己竟不知火柴还有数数的功能,被孤立的感觉真不好受。老师叫我站上讲台,我以为老师会说我笨,没想到她当着全班同学表扬了我,说我是班里最认真的一个,我的小脸又红了…… 还是小学,应该是三年级,学校布置了一项特别有趣的新任务,每位同学需要回家后自己动手做一个有趣的、有创意的工艺品,第二天一早就得交上去参加比赛,爸爸知道了后就和我一起开动脑筋,想了很久,可我那生锈了的脑带就是冒不出个好点子,偏偏脾气还很大,自己搞不定还要耍赖,一哭二闹,也许正是我那“搞不定,不睡觉”的精神刺激了老爸的创造细胞,我们奋斗到十二点多,终于大功告成! 第二天一早我便拿着“神器”第一个走进教室,我问同桌:“你做得啥?”她说:“我做了一枝花”,“你做了啥?”她反问道,我说:“不告诉你”。等班上的同学都到齐了,看着他们有的拿着画着的花花草草,有的拿着折起的纸苹果,纸飞机,还有一个胖子拿着风筝,竟然也有空着手来的,我嚣张地从书包里拿出了我的“神器”——一个用火柴盒和纸盒黏贴起的集外貌与内涵于一身的小卡车。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争着想拿来摸一摸,等传到老师手里的时候,卡车轮子已经掉光了。不用想,我站在了学校的领奖台上,飘扬的红旗在我身后,校长给我颁了奖,奖状上三个大字“第一名”,奖品是一个华丽的笔记本,很多年过去了,老师见了我还会提起当年我的纸盒卡车。只有我知道,我风光的背后是父亲的智慧。 此刻,夜已深了,父母的鼾声已许久未能听到,想起往事,它们都还历历在目,实在想不起爸爸究竟是笨的想不到可以用火柴数数,还是刻意为儿子做的那30根爱心木棒,我当然相信是后者,因为他不可能笨得想出“火柴盒卡车”这样的创意,他简直是我的偶像。此刻,眼前浮现一幅画面:毕业时和父亲在田里浇水,被晒得黝黑的皮肤显得很粗糙,厚实的背也被什么东西压得弯了下去。夕阳西下,流着水的田间,父亲点了一支烟,卷了卷裤管,顺着河岸悠悠地走,落日照在父亲身上……父亲虽寡言少语,爱意却丝毫未减,为家,为儿,付出一辈子!离家甚远,思念甚深,年岁见长,父爱越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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