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你儿子又考了全班第一,气死我了。
是干儿子。
干的,湿的,都是你的。
生怕事情搞不大,你姐就在我身边,我可按的是免提哟。
嘿,嘿,我才不怕呢,我姐晓得我勾不倒你,要不这么多年你也没有上过我的床。
哎,哎,哎,嘴巴积点德,好不好?生怕事情搞不大,说正事。
是,帅哥,妹子说正事。向君恐怕连高中都毕不了业,你看啷个办?
那就让他当兵去。
当兵?部队要吗?
当然,不过起马要高中毕业!
可,怕就怕他毕不了业。
这个周末我和你姐过来找他好好谈谈。
对头,他就听你的。
他能听我的最好,只要他高中毕业,我再去找一找武装部的老战友。
行吗?
行,啷个不行。向君的爷爷是老军人,父亲向红军是烈士,你又是军工人,根正苗红!
我就知道帅哥有办法。
少拍马屁!
你本来就属马。
好个曲妖精!
妖精又啷个吗,妖精的命苦呀……
被曲妮叫着帅哥的房中华放下手机,原本高兴的他被曲妮活生生地拖进了猫耳洞……
1988年的老山,她沉静如故。她长眠不醒。秀发。隆鼻。热唇。乳峰。大腿。赤足。来至两个国度的许许多多赤裸的男人上了她的身子。原本她还有一件苹果绿的睡衣,也被男人们零零碎碎地撕裂开,使得她通体再无一根草可供遮羞。遍体鳞伤的她流着嫣红的液体,淅淅沥沥地汇入身下的盘龙江,一江红水向南,向南……
这向南流的红水里有向红军的血!
人生,轻似风,淡似水,有时竟浓如油,烈如酒,钻过猫耳洞的人生,浓烈如苦胆般的味!正如当年向红军所说:“洞中一年,可把一辈子的苦吃完。”
此言不虚。
死为苦之极。入洞伊始,每秒钟都可能是你人生的句号。
向红军与房中华刚进猫耳洞时,别说洞里有雨水、有蚊虫、有老鼠、有莽蛇,就单单这夜里的虫鸣风声就让他俩提心吊胆了好几个月。除此之外,那闷热的天气就不得不让他俩天天赤裸相见!
哭过。闹过。笑过。
离向红军和房中华撤离猫耳洞不到半月的一天清晨,向红军对房中华说:“大哥,看来,我们很幸运,近一年来我们连队有好几个哨所都被越军摸了,而我们不但没有被摸,反而端掉了越军3个哨所,搞死了8名越军。如果有一天我们就算被摸了,那也赚啦!不过,如果我俩仅光荣一个,不管谁活着都要照顾好对方的家人,而且不管我们的孩子是男是女,两家人都要结为干亲,要么成兄弟,要么成姊妹,要么成夫妻。好不好?”
“好。要是一儿一女,不就成了包办吗?”
“有什么不行?”
“兄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包办?”
“啥,包办?我就是想让我们的兄弟情天长地久。”
“这个我信。不过,你也要相信,我俩一定会一起回到重庆,回到江北,回到郭家沱的家,因为我们等同于‘双胞胎’兄弟。”
“一定。”
两个人高兴地唱起了:
“鞋儿破,衣服破,猫耳洞的毒蛇多。穿肚过,铺下卧,什么滋味都受过。老山阿弥陀佛,老山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哎,哎嘿哎嘿,万里疆域有你我,无私奉献保家国。走阿走,乐阿乐,哪里有危险哪里有我,哪里有危险哪里有我,老山阿弥陀佛,老山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天晚上,老山大雨倾盆,雷电交加,突然,一道闪电划过之后,向红军从射击孔发现洞外闪过一个阴影,他立即将毫无防范的房中华推开,端起冲锋枪就向外扫射,几乎同一时间,越军特工也甩了一梭子弹进来,向红军随着洞外的一声惨叫,自己也倒了下去。他的人生在这黎明即将到来之际划上了句号,永远留在了老山的猫耳洞里。血,顺着山体向南流去……
北上的列车拼命地拖着南去的盘龙江,房中华心中的节越来越紧:说好了一起回去,为什么要丢下哥呢?我们可是同年同月仅差一天生,同一天上学,同一天入伍,同一天回家探亲结婚,同一天返回部队,同进一个猫耳洞的“双胞胎”兄弟,后来又同一天有儿子!难道仅仅是“差一天生”?如果是,那也该是我这个当哥的留下呀!房中华那泉涌般的泪水向南奔去,他想溶进盘龙江,将向红军带回北方的家,让他说个清,道个明……
然,光阴似箭,一晃快30年,岁月终于打开了房中华的心节。如今两个儿子均已成家立业,自己的儿子已经是某部炮兵营长,干儿向君上了辽宁舰,成为一名舰载机飞行员。房中华知道:两个儿子虽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同一天当兵,同一天考入军校的,但他们的未来又怎能用一个“同”字来断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