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风和日丽,社区举办了一年一度的文艺活动。母亲这样的积极分子自然少不了她一份,她年轻时就能歌善舞,又会乐器,从未丢过自己的爱好,如今可算派上用场。在节目快要开始的时候,母亲打了电话过来,问我可否去给她录制视频,我自然是义不容辞。 当我看到母亲的时候,如我所料父亲也在。母亲正在调试她的麦克风,而父亲正抱着二胡盒子,守护着母亲,我真庆幸我来了,没有错过这温馨的一幕。记忆中,母亲每次参加表演,父亲都会跟着去帮母亲看守东西,做些后勤工作。我也不知道是母亲离不开父亲,还是父亲离不开母亲,反正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形影相随。 也许是抛不开那份土地情结,退休后父母都热爱种菜,他们一起锄地,一起浇水,一起收割,乐此不彼。当然他们也有各自的空间,这样的画面也是时有发生:我敲门,父亲开门,屋子里的黄梅戏音乐立即钻入我的耳朵,父亲脸上开心的笑容让我也感到轻松:“嘿嘿,爸爸在听黄梅戏呢,你妈去上老年大学了,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哪里了,我等她回来炒菜,菜都洗好切好了。”八十岁的父亲做体力活还不输年轻人,但是炒菜的功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失了,母亲无论有多忙,都会安排好父亲的三餐,而不管母亲做什么菜,父亲都赞不绝口,那夸张的模样并不是为了讨好母亲,我知道父亲是真的喜欢吃母亲做的菜。 父亲没什么文化,年轻时有的是力气,现在也可说是老当益壮。除了力气大,父亲真的没有什么擅长的事情。他的思想特别简单,像个孩子一样容易满足。以前我觉得父亲太简单,没有深度,现在越来越觉得他的简单如此可爱。做为一个老人,他却有着年轻人的精气神,都说男人老了都会有一点儿古怪脾气,但他一点儿都没有,他只要有黄梅戏听,只要可以出去旅游,可以和孩子一样蹦起来老高,有点儿老顽童的风范。 父母喜欢一起看综艺节目《星光大道》,父亲说,母亲要是生在这个年代,没准儿也能上电视,成为第二个王二妮呢。父亲还喜欢让母亲拉二胡或者弹电子琴给他听,也是奇怪,五音不全的父亲比谁都喜爱音乐,母亲擅长,父亲欣赏,这是多么美妙的姻缘啊。他们年轻的时候吃了很多苦,那个年代,他们忙着工作,忙着抚养我们,整日为生计奔波,哪有现在这份闲情逸致。而今老了,他们越来越合拍,就像两块石头,都有自己的棱角,最初他们靠在一起可能会被彼此咯得生痛,在岁月的河流日复一日地冲刷下,他们的轮廓已经和对方契合,彼此可以很舒服地靠在一起了。 我悄悄拍下眼前的一幕,母亲专注地调试麦克风,并没有发现我,父亲正好抬头看到我,露出他每次看到我时宠溺的笑容,父亲和母亲为我呈现了一种理想的爱情,我感谢他们,我爱我的父母,我只愿可以延续这理想的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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