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迟子建的散文,其中描写冬季的大兴安岭:“……稀疏的林地覆盖着浅浅的积雪,枯黄的蒿草在风中舞动,……因为雪少的可怜,那副闪烁的冬景给人破败不堪的感觉。”这是写在近年的文字,生在北方、长在北方70年代的我,心田是被白色童话的意境浸润过的,是被冬的美丽气息充盈过的,所以更懂这种感伤。 近年来也许“天庭”雪花珍贵起来,天公不舍得尽情抖擞了。哈尔滨的雪也少,冬季大地常常裸露着干硬灰黑的本色,为了给旅游者制造雪景,松花江边造雪机努力地喘息着喷出速冻的冰絮,怎么然而怎么能有雪花的风骨和神韵!我曾多次观察落在窗台上,攀在枝杈上的雪花,几何元素勾勒出花的姿态,展现着线条的理性却不少娇美,让人不由惊叹天公的巧思。雪少了霾却多了。一入冬世界就云里雾里面目不辩,天地间黑蒙蒙病恹恹的。人在口罩后小心翼翼地呼吸着辣嗖嗖的空气。霾严重的时候中小学停课,可怜心痛着我们的孩子,连口清新的空气都少有,一个晴朗的天空都难见。 尽管现在的我,一个念头产生的即刻就可能消失得无处再觅踪影,但小时候的记忆总是那么“鲜活”,一帧帧冬雪记忆就是这样。 最“肆虐”的大雪是在放学归来。西北风裹挟着的雪花也有了锋刃而温柔尽失,百手千掌劈头盖脸攻击着每一点覆盖不严的肌肤,牙齿不由自主咯咯响。雪覆盖住了联络村庄间纵横的土路,只能凭着方向和感觉,深一脚浅一脚,踏着辨不清的垄沟和垄岸艰难前行。 最“出其不意”的大雪是在夜间,人们酣睡间不知天地的魔法。清晨院落里铺就一层雪毯,阳光的落脚点闪烁着鳞片状的碎光,早起的鸡鸭这儿那儿的装饰了脚爪印花。房门被雪掩住,爸爸用力把门推开一条细缝,把窄铲伸出去一点点推开雪,门再一点点开大。兴奋的我们从门缝挤出,一脚踏进没及腿肚的雪窠,丝丝凉意灌入鞋口,刺激得跳脚,煤铲、竹掀扬起积雪互相攻击,笑闹中不多一会我们刘海儿上、眉毛上,帽檐山,手套上结上了一层冰花。如果此时能凌空俯视,田野,树木,房屋,炊烟,早起的人,出圈抖落毛羽的鸡鸭,还有菜园里蹦蹦哒哒的麻雀,该是多么饱眼福的生动美丽。 今年,雪总算得上大,三天一小场五天一大场。大雪常常兴奋了一城的人,最不应该少见多怪的北方“原住民”在朋友圈发送着身边的雪景。雪后初晴,白茫茫的大地平静有韵律地呼吸着,每个人的灵魂里都跃出了一个孩童。两位大叔级别的人在林间小路上走着走着停步,使劲摇晃着一株已被落雪装饰成圣诞树的矮松,然后缩着脖颈小跑穿过纷纷落雪,回头看着笑着;一对情侣在行道上走着赏着拍着照,欣喜兴奋的“泡泡”飞舞在周身,突然男孩一手推向女孩,女孩尖叫着摔倒在道牙边刚刚堆积起的近一米高道路积雪,她越挣扎越深陷不起。我似闲庭信步,仰望天空碧蓝澄澈,没有飘来荡去的云,只见林间飞起飞落的喜鹊,海棠丁香,“雪绒花”绽放一树;核桃树枝丫强壮,撑住厚厚一层积雪,垂柳的枝条柔弱,风吹起落英缤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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