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破产重整谁之过

日前，关于“两华”的新闻引发人们持续关注，深入思考。一则是华为的，由于遭受极限施压、连续打压，华为不得不断臂求生，出售荣耀，艰难存活，负重前行，“除了胜利，别无选择！”一则是华晨汽车集团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晨汽车）的，在中国汽车产业逐渐走出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开始回暖的初冬，除了破产重整，别无选择！让“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的名言不得不面对瑟瑟寒风，独自沉思。

常年稳居中国汽车销量前十位的华晨汽车走到破产重整的境地，多少出乎人的意料。了解汽车行业的人都知道，华晨汽车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存在。从规模实力看，目前拥有员工4.7万人，资产总额超过1900亿元，全资、控股和参股公司达到160余家，直接或间接控股、参股四家上市公司，分别是华晨中国（01114.HK）、金杯汽车股份有限公司（600609.SH）、上海申华控股股份有限公司（600653.SH）和新晨中国动力控股有限公司（01148.HK）；2018年，营收突破2000亿元，利税达到359.7亿元，成为辽宁省第一个年销售额达两千亿级的省属企业。从发展路径看，典型的两条腿走路，旗下拥有“中华”“金杯”“华颂”三个自主品牌以及“华晨宝马”“华晨雷诺”两个合资品牌。从行业影响看，上个世纪，华晨汽车瞅准中国逐渐起飞的轻型客车市场，通过引进、消化、吸收和再创新技术，成功打造出了“金杯”商用车品牌，市场保有量曾高达百万辆；通过海外的研发机构，创立中华牌轿车，与一汽红旗成为当时中国少有的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轿车。2018年10月，华晨汽车与宝马集团联合宣布，华晨汽车拟在2022年前向宝马集团出售华晨宝马25%的股权，交易价格为人民币290亿元，华晨宝马将成为由外方控股的合资整车企业。

华晨汽车走到这一步，也并非毫无征兆、突然坍塌。自主品牌持续多年下滑，资金日趋紧张。2020年5月份，华晨汽车与辽宁省交通建设投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及其附属公司辽宁交通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下称辽宁交投）签订战略投资协议，将以0.01美元/股出售2.00亿股华晨中国股权给辽宁交投，占华晨中国股本的3.96%。7月9日，华晨汽车与辽宁交投订立一份战略投资协议，向其出售公司4亿股股份，约占该公司已发行股本总数的7.93%。天眼查APP显示，华晨汽车自身风险588个、周边风险239个、预警提示246个，风险等级为高。11月13日，格致汽车以华晨汽车不能清偿到期债务且资产不足以清偿全部债务、具有重整价值为由，向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对华晨汽车进行重整。2020年11月20日，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受理了上述重整申请，华晨汽车正式进入破产重整程序。

有分析指出，华晨汽车的大型“翻车”事故，问题出在自主创新上。看似很有理，实则并不全面。华晨汽车不仅自主创新过，有领一时风骚的辉煌，而且发出了自己的心声：“我想有一个产品，它的底盘是保时捷调校的，它的造型、内外饰是意大利搞的，它的发动机和宝马合作的。三大资源一整合，是不是一个好车就出来了？”有些讽刺的是，华晨汽车梦想中的好车没有整出来，自身却被重整了。这一事实宣告了这种“拿来主义”的自主创新是没有未来的，靠“拼凑”是糊弄不了日益成熟、理智的中国消费者的。应该承认，自主创新的确需要学习借鉴，甚至一定程度的模仿，但绝不是简单的重复，更不是亦步亦趋的跟随，“绝不是轻轻松松、敲锣打鼓就能实现的”，看看任正非，为了科技自立自强，不仅仍像年轻人一样战斗，还将女儿的自由都搭上了。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自主创新是严谨艰辛的科学探索，必须付出艰苦努力、久久为功，必须“胜不骄，败不馁”，既要反对只有口号不见行动的叶公好龙，又要杜绝冲锋一下就草草收兵的浅尝辄止，必须满怀不攀高峰决不收兵的豪情壮志、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不懈追求、敢于付出九死一生无怨无悔的艰难探索。还是让我们记住并用心实践马克思的名言吧：“在科学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

力帆破产、众泰倒闭、夏利卖身、猎豹倒下、华晨汽车破产重整，一家又一家企业的遭遇未免令人唏嘘叹息。而从哲学的观点、历史的角度看，又是公正公平的。“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时代潮流浩浩荡荡。历史只会眷顾坚定者、奋进者、搏击者，而不会等待犹豫者、懈怠者、畏难者。”时间终会检验出，自主创新的路上，谁在真做，谁在坚持，谁在坚毅前行，谁能享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风光。